陆骁辞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想当年,那个吃他糕点的小姑娘问他借马,第二日陆骁辞从晨曦等到黄昏都不见人踪影,害他白白吹了一日寒风,后来还病了一场。
兜兜转转十多年,没想到那姑娘竟嫁了他。陆骁辞感叹命运曲折奇妙,如果他不曾被逼假死,太后不曾安置人手,季软自然不会成为他的妻。
按照计划他会娶一位陛下皇后都满意的太子妃,季软作为侯府不受待见的养女,或许会随便嫁个什么人家,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
他们二人间有太多巧合,走错一步都不可能有今日。感慨万千之际,陆骁辞又庆幸,幸好,他回来了。幸好,季软嫁的是他。以往万种阴差阳错由别人造就,日后他要握住机缘,许欢喜之人一世平安。
季软瞧他久久不说话,越来越奇怪,蹙眉问:“大人还没回答,为什么知道我曾向殿下借马?”
“以前一块读书时听殿下说过罢了。”陆骁辞随便扯出理由诓季软。想起往事难免思量将来,他的眼神幽静深沉,实在觉得自己这份心动来的不是时候。
季软没有怀疑,羡慕道:“夫君连这种小事都愿说与大人听,可见与大人交情是极好的。”
“嗯,是还不错,他——的确很好,不枉你一片心意。”陆骁辞拐着弯夸完自个,还不忘打趣季软:“所以,你算是对太子殿下一见钟情吧?”
季软:“大人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
“难道不是么?”陆骁辞一脸理所应当,“我们——你们之后没再见过吧?不是一见钟情是什么?”
季软懵懂,迷迷糊糊觉得:好像……似乎也可以这么认为。可她那时才多大,哪里知道喜欢是什么?
虽然她现在也不知道喜欢到底为何物。
陆骁辞见人低垂着眼眸,心说还害羞了。他不再多言,满心算计接下来的计划,应该怎么将季软保护起来。
怀揣心事陪人看了一场烟花,待陆骁辞返回宫宴时,只见众人兴致未歇,大监趁兴道:“南安侯之女徐雯献上开年贺礼——江山社稷双面绣。”
高昂的唱诺刚落,徐雯身后宫人们双手奉着卷轴,缓缓踏入殿门。徐雯今日特意打扮一番,依旧赤色襦裙火红凤钗,瞧着气色倒是好了许多。身旁与她同行的,正是夫君卢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