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意走出三清殿不久,葛喜迎面走来。
葛喜额上带着薄汗,圆润的黑色眼眸微闪,见到她行了一礼:“娘娘,大王命你去延年宫。”
燕清意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奴婢不知。”
到延年宫时,已过了午时,灼热的夏日阳光照在琉璃金瓦上,反射出晃眼的光芒。燕清意微眯着眼,踩着脚下的人影,踏进殿中。
许明沅坐在正殿的宝座上,神色冷峻。
淑妃坐在下方,她垂着眼,见贵妃来了,瞥了一眼,不太恭敬地行了一礼,又坐回椅上。
燕清意坐在淑妃正对的椅上,淡笑着打破沉默,“这是怎么了?本宫瞧着大王与淑妃,似乎不太愉悦。”
淑妃哼笑了一下,杏仁似的眼盯着燕清意,“既然娘娘来了,臣妾就如实与大王说了。臣妾行得正,坐得直,不在背后妄议娘娘。”
“淑妃这是何意?”燕清意望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升起丁点不安。淑妃这人,与她相交时略带愁苦,与方女史相交时落落大方,早前牙尖嘴利谁也不服,被王后拿住家人后,又变得善解人意。
“大王,那日太后千秋,臣妾见云婕妤指使平儿故意将酒洒在贵妃身上,然后邀贵妃去芳袭殿。臣妾担心娘娘,于是尾随而去。”
燕清意赶路而来,白皙的面庞被阳光晒得微红,听了淑妃的话,她的脸上霎时失了血色,淑妃看到了什么?
“谁知云婕妤站在殿前,守门似的,左右打量。臣妾担心贵妃有事,便想从芳袭殿后门进去看看。”她顿了顿,拍着胸口叹气道,“臣妾走得慢,绕了一圈到芳袭殿后门时,看见贵妃披着披风,与一个陌生的男子一同从后门出来。臣妾吓着了,赶忙躲到树后的阴影中悄悄打探,那男子穿着竹色的衣袍,面容俊秀,好像是晋国使团中的人。”
许明沅本斜靠着宝座,忽然坐直了身子,冰冷的视线盯着淑妃,“此话当真?”
淑妃站起来,神色凛然,竖着三根手指对天发誓,“臣妾若有一句假话,必连累全族受难,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