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嚓——

    客栈筑在山中错综复杂的洞穴中,山体被从上至下一口气劈开,如棕熊撕裂的巨大蜂巢,袒露出迷宫似的山腹,埋伏在其中的小妖如蜜蜂脆弱的幼虫似的滚落出来,有的已经身首异处。

    连卓立在空中,风舞动着他的长发,身后巨大的明月映着他手中长刀的冷光。

    他的面色苍白,嘴角挂着血。

    他落到山顶,手一收,两颗头颅朝着他飞快射来,悬停在他的眼前。

    一个是婴勺的,一个是陶奉的。

    他抓过婴勺的头颅,那张脸上满是血污,双眼无神,确实是婴勺无疑。

    然后他掏出了如意指——其中光芒依旧。

    连卓眯起了眼睛。

    继而,陶奉那颗头颅隐约产生了一点变化——竟然从发顶缓慢地开始融化。

    连卓悚然一惊,立即回头,挡下了飞来的火球,脚下却忽然异动,身体猛然下坠,铜杵重击他的肘部,风神刀脱手。那整个被劈开的山体逐渐变成蠕动的树根,从腿部开始缠住连卓,迅速攀升到腰部。

    婴勺的身影在夜空中闪现,大声笑道:“陶公公,你不行啊,都学了五十年了,怎么关键时刻还是掉链子。”

    漆黑的流光追上了飞落的风神刀,陶奉稳稳地将其握住,从另一个方向现出身形,收回铜杵,不太好意思地道:“还得多练练。”

    连卓没想到这整座山居然都是障眼法,先前从山中洞穴里掉出来的小妖不过是散碎的树枝,而这困住他的树根有剧毒,几个呼吸间便麻痹了他的身体。

    树根已经覆盖到了他的脖子,他感到婴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