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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河溪县城已近傍晚。我们喝了酒的人仍有些晕,但不糊涂。下车时魏道恒将帅子威的两万块钱会费交给了庞力。我让庞力付给魏道恒和张劲两人各四百元的往返燃油费,并叮嘱他每一项收支都要列出明细来,做到账目纯透明公开,让所有缴了会费的同学能清楚地知道每一块钱都用到哪去了,那些钱该不该用,以绝对保证筹委会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徇私不昧财。让所有的参会者都觉得此次相聚不枉。
魏道恒和张劲两个当然死活不肯拿,说拉几个同学出一趟差就要油费被别人知道会遭人耻笑小气的。我反复劝说:“租车行的车同样要这么多油费,们没算车辆租赁费就够同学情谊了;再说这是为集体服务,不能让个人吃亏啊;以后还有活动怎么办?们次次都自掏腰包加油,让我们这些同学也过意不去。”
“帅总缴那么多钱,我们为大家付点油钱也应该吧。”魏道恒大概想到自己是局长,一言一行都要有良好的风范吧。两位最终还是没有拿。咱们这些同学之间真如朱德元帅的诗句所言“开心才见胆,破腹任人钻”哪!
张劲作为私企老板,请大家去饭店吃晚饭。大家中午喝的酒都没醒,都摇头表示不去,等下次再聚。他也不好勉强。两辆车分别送各自回家。下车时,司机不忘从后备厢取出帅总赠送的礼品给到家的人。
进了出租屋,我第一时间把感人的募集会费的事情向小乔做了汇报。小乔听了也啧啧称赞,说能与这样的人成为同学真是三生有幸。当然,她也举例说了她班上的大方又仗义的同学,同样使人尊敬。这就好比每个地方每个民族都有自己值得歌颂的英雄一样。两人谈到兴尽方止。
日子一天天如程序一般重复着过。
元旦快来了,学校要照例举行“新年联欢会”。每个年级组报两个节目,一个是集体合唱的,一个是个人独唱的。我所在的年级组安排我独唱。节目评比采取计分制,学校安排七个人打分,去掉最高和最低分取其余的平均值。
之前,我也做了很好的准备,选了一首符合自己声线和音域的歌《一路上有》,因为这首歌曾经和小乔一起听过,很有感觉,一唱起来就会想到和小乔相处交往的点点滴滴,自然就会唤起心中的感情。唯有声情并茂才会打动人心。于是连续几天下午放学回家总会戴着耳机对着电脑不断反复地练习几遍,以求能准确切入,而且节奏精准。我把录音放给小乔听,小乔也觉得不错。对于登台献唱我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岁末那一天放学后,体老师便到小礼堂集合。按事先抽签的顺序上台表演。幸好我的节目在中间,有一些时间来观摩别人的演出,从中汲取得失,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自己的压力。
轮到我上台了。我一手拿着话筒走到舞台中央,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之后,旋律响起。我仔细听着,然后精准地开唱,台下响起一片热烈地掌声。行云流水般地跟进,大概是电脑播放器出故障了,旋律突然变奏了,没有什么舞台经验的我一下傻了,脑子一片空白,歌词记不起来了,但是又不能停,只好快速找节奏随口重复唱,边唱边镇定,后又回到了正常状态。结束谢幕时,我知道自己唱错词了,低头弯腰的那一刻说了一句“献丑了,谢谢大家!”
伟大的吴金忠校长坐在台下听我这么一说,他知道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是丑恶的,便以为是在嘲讽他----这种心态极像鲁迅笔下的头上长着癞子的阿Q连别人说“光”、“灯”、“亮”、“明”等字眼都忌讳,只见他一脸不屑地转头对那一排评委轻声说:“既然献丑了,那就是最差的了。”评委中有人立刻应道:“懂了。”
我有些遗憾地回到座位耐心地看其他老师们的表演,有一个老师背对着观众看着歌词都没有唱完,然而评比结果我依然是最差的。
这就是权力的作用,充分显示了掌权者不凡的能力。
底下有老师不服,公开发声:“舒老师的节目真不应该排末尾。这样的评比一点意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