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进入和悦楼,跑堂的逐渐变得应接不暇起来。面对这种情况,跑堂的心中暗自思忖道:“罢了罢了,既然这位客官如此固执,我又何必再去理会呢?反正现在店里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
尽管和悦楼与花茶坊中的其他勾栏并无差异,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绝不驱赶任何一位客人。但这也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才行啊!毕竟人靠衣装马靠鞍嘛,一个人的穿着打扮以及自身所散发出的气质,往往能够在第一时间被旁人洞察出来。更不用说这里可是地处国都开封府,达官显贵、王侯将相比比皆是。而这座和悦楼背后真正的老板,同样也是内廷之中的高官!所以说,能够在此处担任跑堂一职的人,其眼力劲儿自然是非同凡响的。哪怕称不上拥有一双火眼金睛,但要想看透一个人的底细,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为什么不管梁宝呢?这小子如此肆无忌惮地想要白嫖,并不能说明他家境贫寒。从他的衣着和气质判断,应当是书院里求学的学生。想必他是偷偷溜出来开拓眼界的吧。这种行为,在勾栏从业者眼中,就是所谓的“客户培养”。毕竟,能在京城念书的学生,家庭大多富裕殷实。再说了,每天如他这般的人不在少数,来得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就会消费了。
王嵩的确被母亲明令禁止,夜晚戌时过后不得四处乱跑!毕竟,来此寻欢作乐之人,要么富贵显赫,要么有权有势。大家都循规蹈矩、佯装绅士。可偏偏冒出这么个少年郎,在楼内东奔西走。不想引人注目都难啊!若是事后再去向旁人解释,恐怕也会惹人猜疑。因此,还是尽量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为妙。
话再说回来,身为独生子的王嵩想要与这栋楼里的任何一个女人一同进餐,哪里需要去走那所谓的正规流程呢?就拿今日来说吧,他中午想吃面片汤的时候,不就是和本楼的花魁叶凝霜同桌共食的嘛。那么王嵩会因此而感到自豪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倘若他真想看歌舞表演的话,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从里面房间的内部楼梯走下楼去,然后再从大门处折返回来,如同梁宝那般寻个僻静的角落站好,同样不会有人多嘴多舌地说些什么。只不过,他毕竟是来自于后世之人,什么样的大场面不曾见识过呢?因而对于这类小型舞台剧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儿兴致来,以至于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许多天了,却始终未曾前来观看过一次。
在楼上的房间里练习了一阵子书法后,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悦耳的琵琶声。原来,此刻楼下的大厅中所有灯光都已悉数亮起。这其实是一种暖场方式,通常由那些即将出师的小姑娘上台表演,以便积累更多的舞台经验。此时,楼中的每个姑娘都已梳妆打扮完毕,并精心地涂抹上了脂粉,力求将自己最美丽动人的一面展现出来。
夜幕低垂,花茶街的灯火阑珊处,和悦楼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这座楼中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欢声笑语和淡淡的胭脂味,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缩影。
在和悦楼的顶层雅致房间里,叶凝霜正静静地坐在镜前,任由小丫头为她梳妆打扮。她的长发如瀑,被精心编织成繁复的发髻,上面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发簪和珠花。她的脸庞上,淡淡的脂粉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天生的红润,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聪慧的光芒。
小丫头为她穿上了一件华丽的长裙,裙摆宽大,绣着精美的花朵和蝴蝶图案。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如同仙子般飘逸动人。上身则是一件精致的刺绣上衣,上面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叶凝霜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她轻轻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夜风吹了进来,吹散了她头上的发髻,也吹散了她心中的烦闷。她抬头望向天空,星星点点的繁星在夜空中闪烁着,仿佛是她心中的梦想和希望。
她知道,自己在这花茶坊中的地位并不稳固。虽然她现在是排名第二的花魁,每天的营业额都非常可观,但她也清楚,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她必须不断地努力,才能保持自己的地位和收入。
然而,叶凝霜并不满足于现状。她有着更高的追求和更大的梦想。她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才华,为自己赎身,回到故乡去购置产业,过上悠闲自在的晚年生活。
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日子,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仿佛就在眼前。她想起了家人的笑脸和温暖的怀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思念之情。她知道,那是她永远的归宿和依靠。
叶凝霜深吸一口气,转身坐回梳妆台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自己必须为了梦想而努力奋斗,不能轻易放弃。
她拿起桌上的一把琵琶,轻轻拨弄着琴弦。那悠扬的琵琶声在房间里回荡着,仿佛是她心中的旋律和心声。她闭上眼睛,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之中,仿佛能够暂时忘却世间的纷争和烦恼。